买菜,回家。
你贪凉,强打着精神从冰箱里掏剩下的半个冰西瓜。
白客过来拦,左推右挡,两个人打太极似的东绕西绕,直绕到都笑了,你才无可奈何地放弃,但又搂着白客的腰不放。
白客把你放到身后,手完完全全掖进睡衣里藏起来,这才起锅烧油。
贴着他后背,只觉得是几年前的白客与现下重合,一点没变。
上次,肺炎那次,白客熬粥。
两个人站在粥锅旁边聊天,白客皱着眉絮叨,
“我看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,这么下去迟早不行。”
“作息也混乱,饭又乱吃,生病了硬扛。”
“我真受不了你了,毕业赶快结婚,领完毕业证就领结婚证,我必须得每天看着你才能放心,一秒钟照顾不到就出事……”
你觉得这人好烦,说个不停,于是就环着他脖子亲了起来。
这次他没再讲那些傻话。
但还是亲了他。
白客炒到一半的菜被熄了火,抽油烟机嗡嗡作响,客厅的沙发上你摁着白客的肩膀,勒令他不许去拉窗帘,白客则是高伸着两条胳膊,挺无奈地:
“那至少让我把围裙脱了吧?”
“你脱,你脱。”
自然不止脱围裙。
当天夜里,病情反复,被勒令住院治疗。
咎由自取。
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,你反复思考什么叫背德。
背着宁理和白客厮混,是背德。
宁理心知肚明你俩的厮混,却又故意当着白客的面儿跟你腻歪,捏着你下巴挺不要脸地亲你,吃饭也恨不得一筷子一筷子地喂好——更背德。
白客每次都是眼底结冰脚下生风,眼不见为净地跑得飞快。
推开宁理,你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:
“你真缺德,真的。”
“总逗他有意思吗?他爱哭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老头于是就慢悠悠地拖长声,说噢——你心疼——是吧?
你瞪他,他就接着慢慢悠悠地讲:
“道德沦丧这一块真论起来,咱俩谁都不比谁强。”
“乌鸦落在猪身上,所以咱们两个能结婚,你跟他就结不成。”
你被气得狠狠嚼饭,腮帮子鼓着像仓鼠。
宁理递水过来,安抚似地笑着说别气了别气了,我错了还不成吗?别噎着。
你于是觉得这个世界是一场巨大的aftercare,俗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。
宁理来台里做专访那天,你很巧地赶上了。
路过,隐约坐在那儿叭叭给人上课的老登很像自家老头,就眯着眼仔细看了看。
嘿,还真是他。
他经了专业化妆师的手简单收拾,整个人容光焕发。又因为是在讲最近得的那个很有重量的奖,所以眼里自信的光芒更是如炬,甚至稍微有点儿咄咄逼人。
最后的最后,这个口若悬河的英雄人物忽然变得很有些柔情,微笑着说:
“还是要感谢我儿子,还有我的第二任太太。”
“感谢你年轻,漂亮,健康,愿意陪我。”
他目光越过所有人,直直地投向你。
你站在暗处,心想:这句肯定会被剪掉。
然而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。
家里要招待朋友,白客和你被吩咐着提前下班买菜。
买菜,拎菜,上楼,洗手换衣服。
你的套头衫脱到一半,白客想问你知不知道剪刀在哪儿,敲两下门就压下了门把手。
反剪着手站在那儿,边脱边想:
“好像在……客厅?厨……”
“他打你?!”
白客不可置信地问出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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